文 |厉校麟 编辑 | 李论

制图 | 裴长杰

2000年，世外开设国际部后，陈校长正式接触国际教育。她感觉这和她之前的教学还真不一样。以前上课，就是把英语当成二外教学，一周安排几节英语课，学单词句型语法，然后抓考试成绩。

“这种方式是把英语看成一门学科，学的是语言知识，孩子看起来是在学英语，但此时的英语课，和其他课没有任何关系。”

“现在学英语，注重文化，并且是把英语作为一种媒介，让孩子们通过英语这一语言工具学习不同学科。能考多少分，不再是唯一重点。重点是孩子能否借助英语这个媒介，掌握某一门学科领域中的知识和技能。如数学课用英文授课，孩子会用英语来思考数学问题；音乐课用英文授课，孩子能够用英语交流艺术话题，这就是英语思维能力，用英语作为工具学习和思考问题，而不只是以用英语参加英语这一门学科的考试为主要目的。”

陈校长认为只有这样，把英语当成一种交流媒介和学习工具，才有可能培养出真正的英语思维能力。

然而孩子每天学习时间就只有那么多，中英双语如何教？孩子如何学？陈校长说这里面都有门道。

她特别举例说明包校中英双语的学习方式，会让中英课程主教老师协同合作。比如从文体出发，语文英语课都同时教“寓言”，打通界限，比较中英文的寓言写作技巧和手法有什么差异，这让孩子学会类比两者之间的语言结构特点。

再如同时讲一个语法点，“复数形式，英语名词复数要加s，而中文里用量词或形容词来表达复数概念。不同语言学科合作，协同授课，孩子们与单语学习者相比，会站在不同语言体系的高度比较和思辨语言系统中的相同和差异点，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另外，几乎所有学校都在说差异化教学，包校同样以差异化教学为特色。陈校长介绍，以前为了降低差异化教学的挑战，学校以“走班制”为主，将一个班级中学生的差异最小化，如今英语课以“主流班”为主。包校外国小朋友人数也不少，虽然是小班化教学，要考虑到每个孩子的需求，对老师在差异化教学上的要求还是相当高的。

同时，陈校长认为，同伴学习是一个很好的策略。对于英语能力强的孩子，老师可以将他们作为资源人物，帮助教其他的小伙伴；而尚未跟上的孩子，在丰富的语言环境里，可以听到同伴大量的语言输入，加之又是同龄人的互动，因此更容易接受。在这个过程中，孩子解决问题的能力、沟通和表达的能力，全都锻炼了。

一个孩子中英双语达到双母语水平，在陈校长眼里是指学生能自由切换中英双语，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不过她仍然认为，双母语是理想状态，母语高度直接决定外语高度，这是世界上较为普遍接受的语言学习观点，而从小学好母语的孩子，英语作为外语，学习后劲一定会更足。

最近她刚看了国外某语言专家的研究著作，很认同其中的一个观点。“该语言专家认为，在某一特定领域，一定有第一语言和第二语言之分。它取决于在这个领域孩子跟什么语言接触最多。如在一个德英混血家庭中，孩子由讲德文的爸爸带着运动玩耍，那孩子跟别人聊运动，头脑中反应出来的关键词首先是德语；而孩子经常由说英文的妈妈带着讲故事，那孩子在阅读时，第一语言基本上是英语为主。”

陈校长还总结了双语教育结果常见的两种模式：增益型与削弱型。增益型，不以牺牲母语为代价，在母语够强够高够好的基础上，第二语言达到次母语的水平；削弱型，是以削弱母语为代价，放弃了母语的可持续发展，以满足二外的大量发展。她觉得低龄出国的孩子，一般来说就是经历削弱型语言模式，而由于缺失母语和母语附着的母语文化，这些孩子常会被叫做“香蕉人”。

“不管怎么说，如果孩子不知道自己文化的根在哪里，就算将来很有成就，也很难赢得外界对孩子母语及母语文化的尊重，也难以将不同文化和语言的优势有机统整。”

现在英语分级阅读体系非常完善，其中有一个概念叫“阅读年龄”，跟孩子的生理年龄并不同步，这与个体的理解能力、阅读习惯、家庭对阅读重视程度等息息相关。

“每学期，学校都会测评孩子在这个学期的阅读能力等级，老师们会再根据这个等级推荐阅读书籍。”

陈校长建议家长，给中低年级孩子挑书，不能太难，也不能太简单，难度适宜为上。遵守“五根手指法则”：即翻开一页，让孩子自己读，如果有超过5个单词不认识，那这本书就不合适孩子自己阅读。因为小小孩的阅读书，本来单词就少，超过5个不认识的单词，说明这本书太难了，自主阅读时机未到。

那幼升小的孩子该如何准备小学双语环境的学习呢？

陈校长说，包校是双语浸润式学习环境，如果孩子英语零基础，的确会比较吃力，所以至少在听说两方面要有一定基础。至于读和写，这是孩子们进入学校后老师的工作目标。

“孩子上中班大班，在听说方面有一些渗透就好，从简单的单词和句型入手，不要期望孩子用很长的英语对话。”

陈校长为学龄前孩子的家长，提出以下三个建议：

每个孩子的求知欲和接受度都不一样，是为了升学让孩子短期内多一点词汇和语言知识而牺牲孩子兴趣爱好，还是放长线钓大鱼厚积薄发？陈校长说聪明的家长毋庸置疑会选择后者。

“家长们总认为孩子不能输在起跑线上，但至少得保证孩子站对跑道吧！”陈校长说自己常会劝家长，起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重要，关键看终点。“要把孩子引到哪里去，终点才决定着起点在什么水平上。”

如果家长希望孩子可熟练运用中英双语，成为双语人才，孩子英文不逊于国际学校的孩子，中文不逊于同龄的中国孩子，那沉浸式双语项目应该是首选。但如果家长对孩子的教育规划没有这样的打算，比如孩子走体制内公立教育，对英语学习就无须按照国际学校的标准。

当然现在也有第三条路，虽读公立还是奔向国外衔接初高等教育，无论哪条路，都要看家长想让孩子今后走到哪里，孩子要应对什么学习项目，倒回来想，孩子怎么学双语。考虑清楚了，再从孩子自身能力水平、兴趣爱好出发，来提出每个阶段的学习目标。

不要把孩子当卡车，把知识当货物，一卡车一卡车地装载。那么孩子集训后，觉得通过一关口了，知识可能也就一卡车一卡车卸载了。所以最明智的做法还是找对学习的兴趣点和学习的方式策略，将孩子二外学习的兴趣之火燃起，这样才能支持孩子学得更持久，更长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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