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民的社会整合话题之所以重要体现在两方面：一，社会整合（即无障碍地参与及融入东道国）是移民及其子女成功定居的关键因素。社会整合为经济流动性、公民参与、政治参与提供可能性，提升移民们的生活质量并激发他们为东道国的社会及经济贡献的潜力。二，不断涌入的移民已经引起本国居民的深切担忧：移民多样性有可能会对接受国家的社会资本（social capital）和社会凝聚力（social cohesive）带来负面影响。

我们将在本文中通过实证调查及数据分析回应这一讨论，并解决这样三个问题：

1. 入籍是否会长期促进移民社会的社会整合？

2. 入籍是否对那些更加边缘化的移民群体更加有效？

3. 是否越早入籍，促进整合的效果越佳？

数据来源及研究方法

我们选择瑞士入籍体制作为研究对象，移民人口在瑞士总人口占比较高（27%），CPI（Citizenship Policy Index）指数适中。而且其独特的入籍制度（印有入籍申请者信息的传单被寄送给各地方所有选民，选民们“同意”或“拒绝”，赢得多数票者获得国籍）提供了充分的数据来源。

我们的样本来源于Hainmueller 和Hangartner在2013年汇编的数据，它基于瑞士在1970年到2003年间来自46个运用不记名投票方法的基层投票点为2225位申请者投票的投票传单和投票结果 。

协变量包括在投票传单中刻画的入籍申请者的形象特征：包括性别、年龄、儿女数量、来源国、婚姻状况、教育水平、工作技能、允许居住年限、语言水平、整合状况等。

为测量社会整合结果，我们对所有参与入籍投票的移民们进行调查。通过追溯入籍申请时移民们的地址，尽最大可能以电话形式进行调查。除去搬迁、死亡、出国等情况，最终我们采访到768名申请者。根据美国公共意见研究协会（American Association for Public Opinion Research） 的标准，已经达到极高的回应度。

移民社会整合（immigrant social integration）作为一个复杂概念，涵盖了如社会包容、社会参与、群体间交流、社会资本、歧视偏见等各维度的内容。我们选择四个代表性的标尺对其进行测量，分别是留在瑞士的打算（Plans to stay in Switzerland）、偏见（discrimination）、社团成员（club membership）、瑞士报纸（Swiss newspaper）以分别检验移民们是否打算永久待在瑞士，是否是当地社会社团的成员，是否感觉到歧视以及是否阅读瑞士而非原国家语言的报纸。

为了尽可能减小双重选择偏差 （double selection bias），充分利用数据，我们选择准实验策略（quasi-experimental strategies），通过工具变量设计(instrumental variable design)和临界值模糊的断点回归模型（fuzzy regression discontinuity）对数据进行处理，并进行稳健性检验（robustness checks）。

研究结果及讨论

我们的研究得到三个主要结果：

第一，入籍明显提高了移民社会的长期整合程度，通过整合刻度（integration scale）的测量，我们发现入籍对社会整合的积极效果持续了三十年以上，且通过了各种稳健性检验。

第二，入籍对不同的移民团体有着显著不同的影响。具体而言，入籍对那些更加边缘化的移民群体会产生更加显著而积极的效果。

第三，越早入籍，对移民社会长期整合度的稳固提升有着积极作用。

本文相较于已有的研究，其重要性体现在：

首先，它具有充分的现实意义，通过实证数据，我们对“入籍是重要的政策工具，对促进移民社会的整合有着强效且持久的独立影响”的观点给予了有力支持，并认为降低长期居住要求和放松入籍标准可能会加强社会整合度。

其次，与已有关于入籍问题研究主要聚焦于经济结果和政治整合不同，我们的视野更加开阔，尤其关注了处于社会边缘的移民群体以及移民与原住民间不断激化的社会张力。

最后因为我们考察的是已经获得瑞士国籍十五年的移民样本，所以我们的研究跨越了短期影响，而关注入籍的长远影响，这对于评估政策及理论也有着深远意义。

参考文献：

Jens Hainmueller, Dominik Hangartener, and Giuseppe Pietrantuono, “Catalyst or Crown: Does Naturalization Promote the Long-Term Social Integration of Immigrants? ” American Political Science Review, 2017, April 28, pp.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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