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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徐道来话北京︱左眼失明、右腿骨折--巾帼英雄帅孟奇的七年炼狱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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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市口站是北京地铁5号线的一座车站,位于北京市东城区东四南大街与金鱼胡同、金宝街交汇路口北侧,于2007年10月7日5号线开通时启用。如果您从北京地铁5号线灯市口站A口,也就是西北口出来,往东往北走不了多远,就会看到著名的史家胡同,走进史家胡同,我相信,您会立刻感受到静谧的温馨。





好园宾馆:谁说女子不如男 文 杨多杰

一套看似普通的两进的四合院,却是延续了百年的王谢门庭。一座不上星级的宾馆,竟能吸引各国元首驻足。不管这里有什么贵逾珍宝明逾镜,引得王侯将相争相流连忘返,百年好园,自始至终宠辱不惊,一派大家风范。


说到传奇人物帅孟奇,她可真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她是党和人民尊敬的“帅大姐”,是“中国共产党的优秀党员,久经考验的忠诚的共产主义战士,中国妇女运动的先驱,我党组织战线杰出的领导者”。其实,她的真实人生经历,比电视剧里表现的要更加跌宕起伏。特别是在敌人的严刑毒打下左眼失明,一条腿落下了残疾的经历,更是让人无比钦佩这位革命的巾帼英雄,井冈山的四大姐之一。这个故事的作者是军旅作家罗元生。


1932年10月上旬的一天,34岁的帅孟奇因被叛徒出卖,她和同她接头的王大嫂不幸被捕,很快,汽车驶进了闸北警察分局的大门。帅孟奇和王大嫂被推入一间空房。

  帅孟奇盯着室内那条孤零零长凳,又目视了一眼面有难色不肯抬头的王大嫂,心里暗暗在想:我和王大嫂约会特务是怎么晓得的?!一种不祥的预感让帅孟奇不敢往下想。

  

“你叫什么名字!”就在帅孟奇低头沉思之际,一个矮小身材,嘴上蓄有一丛黑胡须的中年人闯了进来。后来,帅孟奇从狱中的难友中得知,这个“黑胡须”巡官叫马子青。

  “陈王氏”。帅孟奇坚定地回答道。她把刚才在被捕的路上打好的腹稿,一口气说了下来。“我男人会照像,出远门去了,多年没有音讯,我一个妇道人呆在家里无法生活,才到上海来找王大嫂。她是我娘家远房的嫂子,托她帮忙找个事做,哪晓得上海这地方太大,人生地不熟,连马路的名字还摸不清楚,刚才走错了路!”

  马巡官一脸的狐疑。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帅孟奇,又转眼盯着在一旁的王大嫂。

  

此刻,王大嫂刚一抬眼,正好碰上帅孟奇锐利的目光,接着又低下了头,默默地一个劲地卷弄着自己的衣襟。帅孟奇担心王大嫂未见过这种世面,心里害怕,弄不好把事情的真相“招”出来,于是,她便镇静地向王大嫂问道:

  “不相信,你们可问问我家王大嫂,看是不是真的。”

  “我问你什么名字!”马巡官声音一下子高了八度。

  “陈王氏!”

  “别再装蒜了,……”

  “我嘛,是十二月初五生的,有个小名叫腊梅,结婚后,因我男人姓陈,就叫陈王氏,没有别的名字了!”

  马巡官见问不出什么,就指使两个特务打。顿刻间,手指粗的藤条,如雨点般地泼在帅孟奇身上。

  眼青了,头肿了,皮破了,额头上的鲜血汩汩地往下淌,两个耳朵嗡嗡乱响。

  帅孟奇死死地咬紧牙关,怒睁双目,从心底冲出一股力量,支撑着自己:残暴的畜生就是打死我,我也决不会屈服,决不吐露党的半点机密。

  身上本来就穿得单薄的衣衫全部撕破了,斑斑血迹沾在肉缝里,似火烧般地辣辣疼痛。

  两个打手打累了,便停了下来。马巡官趁机向帅孟奇轻声地讨好说,“说了算了吧!何必自讨苦吃?”帅孟奇用一双坚毅的目光怒视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很快,又是一阵更凶狠的毒打,打得帅孟奇昏倒在血地上。

  马巡官到底是个老谋深算的家伙,他已经知道帅孟奇是共产党的一名大官,是位很重要的人物,这种人不怕打,也不怕死,天生的骨头硬。如果白白死在自己手下面没得到一点有价值的东西,还不如早早送走。想到这,他便一挥手,吼道:“马上解送到总局去!”

 

到总局后,姓马的行善似地对鲜血淋漓的帅孟奇说:“拿定主意,少吃苦头!”

  “我没有什么可说的,你们想怎样就怎样!”帅孟奇坚定地说。

  几个警察蜂拥而上,把帅孟奇捆绑在一条长凳上。边捆边自信地说:“人是骨肉做成的,不是铁打铜铸的,我们看你到底有多硬,小珠只三块砖,不就什么都招了吗?看你的骨头又能比小珠硬多少!”

  帅孟奇的心象被尖刀剜了一下。她的全身上下有一股冷风掠过。这时,她才清楚,自己和王大嫂被特务抓住,是因为这个“小珠”,朱镜如,仅仅是为了营救自己的被捕的丈夫而出卖了她!“可耻!”,帅孟奇从心里涌出了这两个字。

  

帅孟奇被带到一间宽敞的厅堂里。厅堂中央坐着一位穿着黑衣黑裤戴黑色帽子的“黑”法官,地上摆放着各种刑具。10月中旬的上海,天气有些阴寒。一股冷风吹来,冻得哆嗦一阵的帅孟奇头脑也倍加清醒了几分。

  “进来了,我就没准备活着出去!”她心里告诉自己,“抵抗这般狗东西!党培养我这么多年,考验我的时候到了!”……

  反复审讯了几句后,帅孟奇还是一字不说。

  “黑”法官有些生气地逼问道:“这里是总局,你懂么?有王法。你再不老实交待,有好东西在等着,看是你硬,还是我们的东西硬!”

  马巡官连忙不失时机地递上话,对帅孟奇说:“你准备说吧!”

  “我没什么好说的!”

  “他娘家的,死到临头了还不老实,准备老虎凳!”“黑”法官一抬手,严厉地吼道。

  被捆绑在长凳上的帅孟奇,脚下被塞上砖头。一块,两块,三块……她的脚后跟被砖头磨破了,鲜血顺着砖头流了一大滩,骨头发出吱吱的响声,她昏过去了!

  等她醒来,发现朱镜如站在身旁。

  帅孟奇狠狠地朝她唾了一口痰,可惜没落在小珠脸上。

  做了叛徒的朱镜如,在帅大姐面前一脸羞愧,没法开口,心里矛盾极了。但特务们的逼迫下,最后才大着胆子叫了声“帅大姐”。

  “你是谁家的姑娘,你认错人了吧!我吃我的饭,你吃你的饭,天下同模同样的人多着哩!你不要冤枉好人呀!修个善,菩萨会保佑你嫁个好女婿,多子多孙……”帅孟奇故意这么对小珠说。

  “小珠,她是干什么的?”

  小珠用手巾把脸死劲地蒙住,不敢看帅孟奇。“你要不要你男人活命?!你不说,连你一道枪毙。”法官吼道,把脸转向小珠。

  “她是江苏省……妇委……丝厂罢工……委员会的主席……”

  “听见了吧!再不好好交待,枪毙你!”

  “我就是陈王氏!”无论特务们怎么审讯,帅孟奇就是一句也不改口。

  最后腿下的砖加至六块。

  帅孟奇忍住绞痛,时昏时醒。加到第六块时,用刑的偷偷告诉法官不能再加了。

  “那么,问她到底说不说?”

  “我没有什么可说的!”声音很小,但非常坚决。

  “使杠子!”马巡官束手无策,嚷道。

  帅孟奇被按在地上,她只觉得有一根粗木头横在大腿上,随后一阵剧烈的疼痛,心就要撕碎了,耳发鸣眼发黑,昏死过去了。大腿皮肉压坏了,膝盖上突起两个碗大的青紫色肉球,像两个血肉漫头,右腿骨折断了,流了满地血。薄薄的一条单裤,早已被鲜血浸透了!

就这样,在狱中,她遭受着酷刑。敌人往她鼻子里灌煤油,灌得七窍流血,左眼失明;上老虎凳,压木杠子,她的右腿骨被压断了。5年炼狱的折磨,让她失去了健康的躯体。出狱后,她面对的又是家破人亡:受她牵连,父亲被逐,流落异乡;年仅13岁的独生女夭折;母亲疯了,命若游丝;远在原苏联工作的丈夫以为她死在狱中,已另组织家庭。

帅孟奇再次选择了坚强,她将刻骨的悲痛埋藏心底。擦干眼泪后,她在故乡寻找党组织,秘密开展抗日救亡群众活动。只是从此,她没有再走进婚姻,她将革命的大家庭当作了自己的家。


帅孟奇长期从事党的组织和干部工作。她一生坚持任人唯贤、为国选才。她经常深入省市调查,广开用才之路,为国家选拔了大批优秀的外交官,为党的干部队伍建设做出了卓越贡献。延安整风运动后期任陕甘宁边区政府机关甄委会主任时,她将七八十位被打成“特务”的同志一一甄别平反。1952年,她妥善处理了100多位从原苏联归国的“政治侨民”的党籍与工作安排问题,使这批久居国外的同志感到了党和祖国的温暖。 


1998年4月13日,帅孟奇大姐在北京逝世,终年101岁。她是中共高级干部中的第一个百岁老人。而她的遗物中,有她在延安时的笔记、工作日记、西北坡用过的马袋、新中国成立后毛泽东主席为她颁发的任命书以及与毛泽东等的合影;有老人一生仅穿过的一双皮鞋,一穿就是30年;一生仅用过的一台黑白电视机,仅12英寸;一箱打着补丁的衣服,几双补了又补的袜子;一叠捐助教育等公益事业的收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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